少年成名的终军不光文章写得好,还是一位善辩之士。博士徐偃出使山东时,曾矫诏让山东人民煮盐铸铁,回国后升官为太常丞。后来被御史大夫张汤发现,遂弹劾徐偃矫诏,应判死罪。但徐偃搬出了《春秋》这款尚方宝剑,为自己辩护说:“大夫出疆,有可以安社稷,存万民,颛之可也。”
春秋古城
《春秋》乃孔圣人编著,儒家六经之一,也是汉武帝鼓励大家必须学习的经典。张汤出身刀笔吏虽然很会整人,但徐偃将《春秋》搬出来当成防火墙,让张汤很有点“狗咬刺猬无从下嘴”的感觉。
汉武帝提出让能言善辩的终军来审理此案。于是乎,文人终军当了一回刀笔吏,汉帝国一个博士审问另一个博士的好戏上演。
细究终军的审判,他主要抓住了三个要点:其一,“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率土之滨莫非王臣。”徐偃出疆的说法不成立;其二,齐鲁之国并不缺盐铁,煮盐铸铁谈不上是安社稷、存万民的大利好;其三,徐偃矫诏只为沽名钓誉,罪重而利小,当予以严惩。
当终军将徐偃所犯之罪一一列明,徐偃心悦诚服,承认自己有罪当死。终军完美结案,汉武帝也很开心,下令将案卷转送御史大夫张汤。汉武帝的意思明摆着:张汤你好好看看,你这正牌审案官搞不定的,人家终军轻松拿下!
傲慢的张汤不得不低下他高傲的头颅,承认终军的厉害。在御史大夫张汤的审案史上,这种情况仅此一次。
“无路请缨,等终军之弱冠;有怀投笔,慕宗悫之长风。”大诗人王勃在《滕王阁序》中提到的终军,就是汉武帝时期这位神童终军,说的是“终军请缨”的故事。
南越国在刘邦时期,其国王赵佗曾擅自称帝,后来刘邦派辩士陆贾出使,赵佗去帝号对汉称臣,南越国成为汉朝的藩属国。几十年间,南越国与汉朝的关系时好时坏,有时依附有时独立,比较难缠。
时间来到汉武帝执政时期,汉武帝雄心勃勃想要加强中央集权,目标是海内一统,南越国的独立存在让汉武帝很不爽。
元鼎年间,南越要求与汉和亲。汉武帝认为可以趁此机会让南越国王入朝称臣,将其待遇比照汉之诸侯王。为完成这个构想,汉武帝要派遣一个代表团出使南越。
能言善辩的终军认为这是自己报国立功的机会。他上书汉武帝:“愿受长缨,必羁南越王而致之阙下。”终军夸张地请求汉武帝给他一根长长的绳子,然后他就能够把南越王的肉身绑到长安来受审。
这就是“终军请缨”的故事。好男儿报效祖国志在远方,终军主动请缨出使南越为国效力。汉武帝认为终军的能力足够完成使命,终军成为汉朝出使南越的代表团成员之一。
终军和安国少季等人一起出使南越。最初工作开展得很顺利,南越王及其王太后答应内附,也在为此做着积极的准备。
南越国丞相吕嘉乃三朝元老,在南越国内势力很大。吕嘉反对归顺汉朝且欲行反叛图谋不轨。南越王和王太后在如何对待吕嘉的问题上优柔寡断,没能及时除掉吕嘉。最后吕嘉先下手为强发动叛乱,南越王、王太后以及汉朝代表团的成员们全部遇难。
公元前112年,终军死于南越国的叛乱,他年轻的生命在我国的南方画上了休止符。终军去世时年仅二十余岁,世人因此称之为“终童”。
一方面,才情满满的终军,生命的长度太短,似乎还是个没长大的“终童”,让后人充满了天妒英才式的遗憾和叹息;另一方面,终军的生命又具备足够的厚度和韧性,让后人可以不断地翻阅与学习。
有的人活着,他已经死了;有的人死了,他还活着。终军就是那个永远活着的人。终军虽然是我国两千年前那个生命短暂让人惋惜的“终童”,但他的“请缨”精神却永远激励着华夏儿女,代代不息,薪火相传!
每每我们的国家和民族处于生死存亡的危急时刻,无数中华儿女就会主动请缨,挺身而出,为保家卫国,为民族之复兴,不惜奉献自己的热血和生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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